“人窮志短”這頂帽子戴在王志春頭上已有許多年,一家3口多病、欠債,住破屋,吃寒食,穿舊衣。王志春成天臉色灰暗,習慣低頭走路。
6.2畝貧瘠的地是全家生活收入的全部來源,光人吃都不夠,更別說養(yǎng)活牲畜了。王志春有高血壓、心臟病,妻子有高血壓、風濕性心臟病。最頭疼的是兒子,患有嚴重糖尿病加腎結(jié)石,病加窮,上完初中就輟學在家。家徒四壁,欠債4萬元,六眼對視,三臉愁容。貧窮和疾病像惡魔一樣纏繞折磨著王志春一家,王志春忍不住自言自語:“這日子怎么過?”
幾十個扶持選項,任由老王挑選
2016年開春,內(nèi)蒙古興安盟烏蘭浩特市精準扶貧工作隊進駐義勒力特鎮(zhèn)民生嘎查,市職業(yè)教育中心副書記王文海和副校長徐建民成為建檔立卡貧困戶王志春的幫扶對子。“沒啥用,還不是走過場?！崩贤跣睦镟止?壓根沒指望精準扶貧扶出什么樣。
晚冬3月,天寒風冷。一天,駐村書記、村支書領(lǐng)著職教中心的校長張春利、副書記王文海、副校長徐建民走進王志春家,和他家進行對接,并拿出兩張紙的“扶貧菜單”,鄭重地和王志春商量著,是養(yǎng)牛養(yǎng)羊養(yǎng)豬還是養(yǎng)雞養(yǎng)鴨,是種菜還是栽果樹,是打井還是易地搬遷?幾十個扶持選項,任由老王挑選。
“尊重我的意見,任由我選扶貧項目,這是我沒有想到的?！崩贤跣睦锱鹾醯摹煽谧幼聊?自己身體不好,但以前給人家養(yǎng)過牛羊,就答應了選擇養(yǎng)牛羊豬。大家?guī)椭鷥煽谧臃治?認為這個選擇合適可行。
對口精準幫扶,置辦起“龐大”家業(yè)
項目選了,但錢從哪里來?王志春還是提不起勁,冷眼旁觀。徐建民說干就干。要養(yǎng)牛羊豬先要建棚圈,老徐和老王商量,決定蓋3個棚圈,共360平方米。政府有補助,但先期的錢要自己投入,王志春連連擺手“我哪有錢啊”?徐建民和張春利商量決定,發(fā)動教職工給老王借款2.3萬元。
一天,老徐開著私家車拿著滿滿一袋子的現(xiàn)金,上門親手交給老王,老王一時反應不過來,喉嚨哽咽,叫了一聲“徐大哥”。事后他說:“當時感覺跟做夢似的,我尋思,天上咋能掉下這么大一塊餡餅呢,還偏偏砸在我頭上了,我有點不敢相信。要知道,我跟徐校長他們才認識沒幾天。”老王琢磨著“這回看來動真的了”,于是自己也借了6000元,又叫來親戚朋友出人出力蓋起棚圈。
建棚圈時,徐建民帶著學校的李兵、李海霞兩位老師,雇了車,跑了兩趟,把水泥、鋼筋、鋼架和磚瓦等材料送到家。徐建民和王文海還三天兩頭來老王家?guī)椭岽u遞料。
家里從來沒有建過這么好的棚圈,現(xiàn)在只等牛羊豬入圈,“可錢從哪里來”的老問題又出現(xiàn)了。對此,政府無償給每人1.5萬元、一家3口共4.5萬元產(chǎn)業(yè)扶持資金；市職教中心再次發(fā)動教職工出手援助,共籌集借款5萬元……5月的一天,徐建民、李兵、李海霞拿著這筆巨款,陪著王志春一起跑市場,選購了100只羊、4頭豬,購買羊羔花費5萬元,購買豬仔花費3000元。王志春又從他小姨家里賒了10頭牛飼養(yǎng)。
盡管負擔有10多萬元的借款,但王志春一家也擁有了前所未有的龐大家產(chǎn)家業(yè)。每往前走一步,兩口子的信心就往高增強一截,喜慶之氣悄悄地爬上了眉梢。
“這么多牛羊豬,一旦養(yǎng)出了問題,那可就麻煩大了?！毙旖裨綆屠贤踉礁械缴砩系膿又亍＠闲煺垇韺W校擅長牲畜飼養(yǎng)和繁殖的吳玉琴老師上門給王志春講解,現(xiàn)場指導。熱心的吳玉琴先后約15次到老王家排憂解難。買飼料缺錢,市職教中心幫助老王協(xié)調(diào)4.3萬元無息貸款……
前幾年家里蓋了3間磚瓦房,因缺錢一直沒裝修。去年7月,職教中心出錢2萬多元,給房子吊頂、粉刷,打制了一排新柜子。又在院子里打了一口飲水井,安裝了水泵,結(jié)束了多年來一直從鄰居家用水管接水的歷史。
扶志又扶技,體弱兒子成理發(fā)能手
50歲的王志春和愛人羅金花體弱多病,家庭貧困,舍不得花錢到醫(yī)院看病。大老王4歲的徐建民左勸右勸,好說歹說,把兩口子拉上車,送到市里的醫(yī)院,自己墊錢幫他們看病。
一年多來,徐建民開著私家車時常奔波在30公里蜿蜒的公路上,來往于烏蘭浩特市與民生嘎查之間。王志春說,徐建民隔三差五跑一趟,“一年多下來,徐大哥至少來過我家100趟?！?/p>
豬羊肥牛兒壯,院整潔屋亮堂,日子越來越有樣。兩口子心里樂滋滋的,但高興之余,心里頭還有一塊陰影,那就是20歲的兒子王敬宇。說起這個兒子,5年前15歲時得了病,上不成學,干不了活,無所事事,成天悶頭躺在床上,人瘦毛長,萎靡不振,年紀輕輕卻像個小老頭。
這陰影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孩子的心頭,也壓在夫妻倆的心頭,壓得一家人喘不過氣來。職教中心的張校長、王書記和徐校長看著也揪心,便和孩子聊天,“能不能干點技術(shù)活?”孩子說不知道。又問:“學廚師、司機、修車怎么樣?”孩子還是搖頭?！皩W理發(fā)呢?”孩子眼睛一亮,點頭說:“愿意。”大家一合計,覺得可行。
去年5月,張校長和王書記把王敬宇送到學校,為了減少開銷,安排他和老師吃住在一起。培訓3個月后,熱心的徐建民幫助介紹王敬宇到一家理發(fā)店打工,月收入1800元。當年,王敬宇還在興安盟開展的中等職業(yè)學校技能大賽男士無縫推剪賽項中榮獲二等獎。
王敬宇找到了理想的工作,氣順心樂,身體變強壯了。在新農(nóng)合、商業(yè)補充保險等健康扶貧政策的幫助下,他的病得到了有效治療和控制,迸發(fā)出青春的活力。
老王兩口子打心眼里高興,特意把兒子的大紅證書拿出來向記者展示:“兒子給我拿上獲獎證書,我是真高興?！庇终{(diào)出手機里兒子的近照:“你們看,現(xiàn)在是不是小帥哥形象,精神不精神,帥不帥?”老王說著,喜得合不攏嘴。
“幫一年跟四年”,給好政策唱贊歌
“那幾年家里盡是病人,到處打零工,錢掙一個子兒就還債補窟窿了,日子過一天算一天,見人都矮三分。”如今老王給記者算了一筆賬,到今年5月底,先后出售羊羔5只、小牛1頭、肥豬4頭,純收入8700元,兒子一年收入2萬多元?！艾F(xiàn)在感覺信心十足,徐校長他們像親哥哥一樣幫我,一年收入怎么著也得三四萬元,和過去相比,感覺像過年。日子有奔頭,有精神頭了,身體也強了?！?/p>
趕走了貧窮,也趕走了精神萎靡,王志春從內(nèi)心里要給精準扶貧政策唱贊歌,給興安盟“菜單式扶貧”唱贊歌,給烏蘭浩特市職教中心張春利、王文海、徐建民等人唱贊歌。
據(jù)了解,烏蘭浩特市共制定了產(chǎn)業(yè)脫貧、易地搬遷、政策兜底、技能培訓4大類共58項“菜單”,力求貧困戶都能挑到自己中意的“菜”。
記者采訪發(fā)現(xiàn),興安盟創(chuàng)造性地推行“菜單式扶貧”模式,把扶貧項目編制為“菜單”,通過政府提供“菜單”、貧困戶“點菜”、幫扶干部“配菜”、政府買單的方式,使扶貧項目更精準、更有效,目前已有8209戶17273人通過“菜單式扶貧”順利脫貧。
按照市委“幫一年跟四年”的要求,徐建民及烏蘭浩特市職教中心的幫扶工作將持續(xù)至2020年以后,現(xiàn)在的王志春堅信:明天會更美好!
（責任編輯 石逸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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